熬夜故事集

我接了个案子，偏远的山村里非法生产罐头，刚进村，我就发现不对劲儿，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坟，村里还没有小孩……

01

大清早刚到局里，就接到了工商部门发过来的联合执法通告。说固山乡马家营子村存在非法经营的事，希望我们局派人和他们做联合调查。

说实话，这种小事情我们即使派人去，也只是走走过场，大部分的工作还是由他们来完成。局里通常会派一些刚入警的小警员或辅警过去的，而我刚刚升级到二督，还没有正式的职务任命，所以这种闲差带队的事自然落到了身上。

“刘队，我到那后需要做些什么？”

他吹了两口茶叶沫子道：“没多大事，凡事听那边的负责人安排就好，看着点就行，别让人伤到工商的同志，保护着点人家。”

见刘队没什么特殊指示，我便向队里申请了车，带着几个同样是刚入警的同事，早早的赶了过去。

当我们赶到马家营子村的时候，已经临近下午，工商部门的人也刚刚到达。

此次行动的负责人做了个简短的情况说明。

原来，经线人举报，江南某地有一批类似泡菜似的商品被大量的倾销，很多有钱的老板全都趋之若鹜，而生产的源头就是我们今天要查的马家营子村。

这种泡菜既没有生产厂家，又没有批号，售价却出奇的贵，已经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，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，就是铲除这条黑色的产业链。

随着联防队员和当地乡镇派出所的民警陆续到位，负责人很快就分配了任务，这七八十人分成了六个小组，开始地毯式搜查起来。

我和三个同事带着两个工商的人负责的是村西头，这马家营子地处山区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建在半山腰上，我在材料上看过，他们村是贫困村，但放眼所及看到的却全是二层小洋楼，有的院子里甚至还停着比较贵的车。

这些村民看我们的目光十分的阴鸷，有的攥着拳头，有的斜视警惕，更有的甚至足不出户将大门紧闭。

“小周，你发现没？这个村子有些怪啊。”身后的大权拍了拍我肩膀问道。

“怪？”

“嗯，我们走了十几家了，竟然没看到一个小孩。”

他这么一说倒让我心头一紧，确实如此，从刚进村时村长迎接开始到现在，别说孩子了，就连一个少年都没见到。

我想了想，叹气道：“也许是都进城了吧，你看他们的条件都不差，年轻一点的要么进城去打工了，要么就定居在那了。像这样的留守村，咱们滨江市也不少见。”

“啊！”

就在我们说活这个空挡，身后的女工商突然大叫了一声，吓的我们赶忙回头去看。

她此时眼睛正死死的盯在不远处的一个土丘，而那个土丘前竟立着一块石碑，上面写着：爱女马怀玉之墓。

“卧槽，我没看错吧？”大权也愣住了：“这是坟包？谁会把坟包放在墙边？”

我是准备小队的负责人，必须保持镇定，疾步走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，那墓碑上还镶嵌着一张发黄的照片，而照片上的人明显是画上去的，并非是真人。

“警察同志，你有事啊。”

我脑袋嗡的一声，因为这八个字就好像在我耳后发出来似的。

一激灵之下，我下意识的抬头望去，在那坟包身后的墙头处，一颗老人的人头正搭在石墙上狰狞的看着我，嘴里还不停的吧嗒着，好像在吃着东西。

02

见吓了我一跳，那老人头一脸的歉意，说道：“其实我早就在这了，只是不明显，就为了看个热闹，别误会哈。”

我缓了一阵，铁青着脸问他：“大爷，这坟头是谁的啊，怎么在你家场院外堆着，多不吉利啊？”

他将脑袋从墙上挪开，一会功夫拉开大门走了出来，动作缓慢的和我握了握手道：“这坟头是俺闺女的，衣冠冢，她……她是个死胎。道士说在场院外设置个坟头，让她能找到家，这样去了地府也是个有家的人，免得投不了胎。”

说着他走到墓碑前，轻轻的婆娑了几下，精神恍惚的说道：“别怕，别怕哈闺女，这是警察，不是坏人。唉，你要是活着的话，应该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。”

这时大权走了上来，问道：“老人家，咱们村有没有罐头加工点啊？”

老头一愣，脸部微微抽搐的摆摆手道：“没……没有，饭都吃不上，还说什么罐头。”

这话实在是太反常了，就这富裕程度又怎么会是饭都吃不上。

我赶忙道：“大爷，您是有什么顾虑吗？放心，我们只追究主犯，并不牵连别人。”

他又摇了摇头，灰暗的脸上尽是不情愿的表情，随口说道：“还有事吗？没事的话我……我走了。”

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家的房子，关门的一刹那还透过门缝不停的望向我们。

大权有些生气的说道：“小周，这老头明显知道什么，说不定是主犯呢。”

我赶忙摆手道：“别瞎说，是不是主犯要看证据。”

在工商人员的催促下，我们加快了脚步，挨家挨户的走访了起来。可遗憾的是，无论我们怎么翻找，也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。这些村民的家里虽然有和协查通报上一模一样的罐子，但并没有什么生产的设备，最让人咋舌的是，在村西头的每一家墙边几乎都有几个坟头，而这些家庭中，女人的脸上全都现出病恹恹的神态，无论是年轻的还是中年的。

搜查不了了之，大部队全都聚集到了村委会的场院里。

村长马同明则一脸殷勤的笑容，吩咐人给每个巡查人员倒上茶水。

一会功夫，他又来到负责人面前，递上一根烟道：“李组长，我就说吗，那些个没影子的举报都是诬告陷害，我们村世代本分，哪会做违法的事。现在误会解除了，大家都辛苦了哈，就当是来我们村做调研了，晚上就在这村委会吃个便饭。”

李组长一脸的怒容，我估计他是自信满满来的，此时受挫心里一定非常不痛快，再加上这村长的一顿抢白，换做谁都会有脾气的。

于是，他摆手道：“别麻烦了，搜查并没有真正的结束，今天我们会连夜搜一下周边。”

此言一出，别说马同明了，就连我们都一脸的惊讶。

李组长睨视了一眼马同明，转头对我们说道：“大家再辛苦辛苦，看看周围的山洞里有没有东西，在以往的办案中，通常黑心窝点都不在村子里而是在周围附近，哼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，我就不信那么证据确凿的事，到了源头就会销声匿迹？”

大权在我身后小声嘀咕道：“得，本以为一下午就能完事的，回去正好赶上看足球，这下子怕是要连轴转了。”

其实我也满心的不愿意，今晚是老妈的50大寿，说好的要回去吃饭，无奈之下只好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，虽然她嘴上不说，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失望，没办法，我是吃这口饭的，公务要紧。

那村长马同明见李组长一脸严肃，立马发愁了起来，说道：“哎呀，不急这一时吧，你们要是住下来，我还得赶紧调用帐篷和折叠床，要不？你们先吃饭吧，饭已经做好了。”

李组长轻哼一声：“不必了！马村长，我奉劝你一句，别让我们查出来你和这件事也有关，知法犯法是罪加一等的！”

马同明一怔，随即摆手道：“诶？瞧您这话说的，我这官虽小，吃的却是皇粮，怎么会违法乱纪，放心吧，我……我绝不会参与的。”

03

马家营子村依山傍水，村前是延绵千里的大河，村后则是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。这种山想要找到一个可以生产罐头的溶洞简直就是大海捞针，尤其是在这么黑的夜，仅有几支手电筒是我们唯一的照明工具。

“这李组长就是他么一个二波一，大白天的不找，非要在晚上找，显他能呢，这纯属是想玩死我们。再说了，就算有什么地下工厂，这会也都被人搬走了，我们这不是在做无用功吗？”大权在身后再次抱怨了起来。

一路的山石小道早已把我们折磨的有些发疯，他有怨言我一点都不意外。

就在我们到达第一座大山脚下的时候，一阵阴冷的山风突然吹了过来，让人不由得打了一通摆子。我和大权还好，关键是跟着我们的那几个工商人员，穿着的是淡薄的夏衣，此时几乎都挨在了一起。

我刚想要怜香惜玉的脱下警服给她们披上时，大权突然用手电扫视了一下山脚下的竹林，猛的喊道：“卧槽，那是什么？”

我一激灵，大权在这种阴风阵阵的黑夜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，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。

手电光虽然昏暗，但因为距离太近，眼前的景象变的格外的清晰，那竟然是一座座和村里墙边一模一样的低矮坟包，足足有上百座。

距离我们一百米之外的另一个小组也停住了脚步，同样的发出了惊呼声。对讲机很快就传来了声音：“李组长，李组长，三号组汇报，发现好多坟头，阻住了去路。”

“二组同样发现。”

“三组……”

加上我们的这组的话，六个组毫无意外的全都碰到了相同的场景。

大权说道：“要是都这个规模，那……这里埋下的是将近一千个人啊！”

此时我的头皮都有些发麻，因为那些坟头前的墓碑上清一色的写着：某某爱子、爱女之墓。而那些照片也都是手绘的图画。

我转头说道：“大权，我感觉不太好，这个村子似乎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，或许也是这村子为什么没小孩的缘故吧？”

大权一怔：“你是说……孩子都夭折了？”

我点了点头：“不仅仅是夭折，就算是死孩子也不会死这么多啊，怕是人为的……谋杀！”

大权疑惑道：“没有照片，那就是和怪老头说的一样，全都是胎死腹中的胚胎。是胎儿的话，就不算是谋杀吧？”

我仗着胆子向前靠了靠，发现那些坟茔和墓碑有的是新的，有的是十分老旧的。随即说道：“按照生理学来说，胎儿满三个月就是一条生命了，在我国如果是大于24周也就是六个月的孕妇去医院进行引产就因为这违法，所以所有正规医院是不会给引产的。而去黑诊所引产，就意味着是谋杀！可是，我现在不明白的是，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胎儿呢？”

身后几个工商人员早已吓的瑟瑟发抖，不停的央求我们撤回到村子里去。就在此时，对讲机里也传来了李组长的声音：“所有人员，原路返回，明天再做打算！”

“擦，早知道这样，还折腾什么？”大权撇着嘴，转身走到了队伍的前面，小心翼翼的要带着我们向村里撤去。

我想了想，赶忙掏出了手机，给支队长打了过去，潜意识里我已经意识到这早就超出了一起普通的非法生产范畴，而是上升到了刑事案件。

04

刘队听完我的汇报后，沉默了一阵子，随即吩咐道：“你先安抚好那边，我马上带人过去，只要今晚别乱就行。如果这个案子真的像你所说的，那……那实在是太可怕了。我担心的不是为什么会死那么多孩子，而是那些孩子根本没死，被人贩卖了！对于这帮杀千刀的人贩子，必须从严从快！”

“是！”

刘队不愧是有经验的老刑警，考虑的范围完全是我所不能及的。

大部队很快就收拢到了村委会，一见到我们这么快回来，村长满脸的喜悦。嘴里不停的叨咕着：“我就说吧，黑灯瞎火的能找到啥啊，再说了我们这本来就没有什么黑工厂，你们纯属是瞎折腾。还是赶紧睡好了，明天一早再走。”

李组长本来就是一脸的怨气，听他这么说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，脖子一拧问道：“马村长，你们村后山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坟茔？我们初步统计了一下，足足一千多座！”

马同明一愣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又转后说道：“唉，说来话长，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吃门前混同江的水，可刚改革开放那会，这江的上游建了好多化工厂，导致江水被污染了，村里上百户人家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侵害，所有怀上的娃娃，没有一个能保得住的，这情况越来越严重，直到最近几年才有所好转。你们看到的那些坟茔，其实都是这些未出世的孩子的。”

他话音刚落，大权就在我耳边低声说道：“他说这话你信不？”

我轻哼一声：“鬼扯。就算有污染也不至于一个都保不住吧，再说了，他们村的下游是陵江村，人家怎么没死孩子？我看这老家伙一定是在说谎。”

大权嗯了一声：“支队长怎么说？”

我环顾一圈后回道：“他们得先拿到局里的搜查令，然后往这里赶，就算到了也是下半夜的事。咱们先稳住，别打草惊蛇了。”

这事我本打算告诉李组长的，但一想到他们只是干工商的，对侦破的事一无所知，搞不好会走漏风声，于是将支队长他们要来的事暗自压了下来。

十几顶救灾帐篷很快便在村委会后身的祠堂大院里搭了起来，虽然夜里很凉，但睡在闷罐一般的帐篷里，总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，于是我披上了外衣，悄悄的拎着一把折叠椅走出了帐篷，坐到了祠堂边上。

“嚓嚓，窸窸窣窣。”

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，墙外边突然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。

“谁！？”我一激灵的站了起来，下意识的抽出警棍冲向了院墙外。

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，一道道蓝色、绿色的火焰此刻漂浮在了半空当中。

“这……这是鬼火？”我脑子里突然想到讲的那些光怪陆离的事，这实在是太壮观了，一簇簇、一团团的浮现在眼前。

说实话，纵使我是个警察，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会吓的浑身发颤起来。

那些鬼火开始慢慢的向我飘了过来，我隐隐约约中仿佛看到火焰的中心夹杂着一个个小人，确切的说是……是胚胎！

我勒个去！想要转身逃回祠堂，却发现自己的脚就像被钉在了原地，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，就差喊救命了，可嘴明明是张开着的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，就好似被鬼压了身似的。

“啪”

“啪啪”

脸颊吃痛，好像有人在扇我恶耳光。

努力的去寻找痛源，结果眼睛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。

“谁？救救我行吗？”

就在此时，一股液体突然浇在了我的脸上，好像是醋，又酸又臭的。

05

“唉，终于醒了，赶紧站起来跳一跳吧，你中邪了。”

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，被那股酸臭味一激，刚才还紧闭的双眼此时竟能顺利的张开了。映入眼帘的是白天墙头处遇到的那个老头。

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周围，发现身体依然坐在折叠椅上，并没有走出场院，原来刚才遇到鬼火的事竟是一场噩梦。

那怪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锡箔做的烟盒来，抽出了一颗自己卷的旱烟，用舌头舔了一下，便吧嗒了起来。许久后面无表情的对我说道：“小同志，好点了吗？”

我点了点头，掏出手帕将脸上那酸臭的液体擦掉，问道：“你刚才说我中邪了？往我脸上泼的什么东西？”

老头使劲的又抽了口烟道：“还魂汤，幸亏我来的及时，否则的话……你刚才很可能就被那些小鬼们带走了。”

他煞有介事的说着，我却听的云里雾里，见我不解，他又低声说道：“我告诉你哈，这村里邪的很，养了好多小鬼的。一旦被那些小鬼迷住了，你的魂就没了，刚才你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动不了了？”

废话，我在梦里当然动不了，所谓的鬼压身不过就是大脑太活跃而身体太疲累，大脑不想睡，想控制身体动起来，可身体的各器官不配合所导致的，这老头一定是有精神病。

我看了下表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，于是问向怪老头：“大爷，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？大半夜在村里溜达多吓人啊。”

他轻哼一声道：“我是巡夜夜叉，村里的人家家户户在晚上都不出门。要不是你们这帮外人来了，村长担心你们会被小鬼勾魂，这才让我出来巡夜的，你以为我是自己想出来的啊？”

我有些不耐烦的回道：“大爷，您够了哈，我尊重您年龄大不和您一般见识，还没完了是吗？我是个无神论者，所以别在我面前说什么小鬼的话题。”

怪老头轻哼一声，随手从身后掏出一个油光铮亮的大葫芦来，使劲的晃了晃道：“你不信是吗？我和你打赌如何？”

“打赌？打什么赌？”

怪老头看了一眼满是乌云的天空，月亮此时只有微弱的光透了出来。

“现在是丑时过半，不出两刻钟，那个帐篷里会陆续的走出人来，他们会不理睬你，就像梦游一样。”

我一惊，不知该怎么回复他。他却晃了晃手里的葫芦道：“这里还剩一些还魂汤，不过剂量只够几个人的，想要全救是不可能的，你要是不要？”

他神叨叨的样子十分恐怖，但一举一动又不像是在开玩笑。

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，身后的帐篷正的传出了声音。我本以为是谁要起夜，但手电照过去的时候，却发现那些调查组的组员们正排着队向外走，而他们的脸上却毫无表情，路过我身边时果然没有理睬我。

怪老头坐到了我的折叠椅上，再次摸出一根旱烟来点上，随即吐掉嘴里多出来的烟叶道：“我告诉你哈，要救这些人呢，趁早，他们一旦走远了，就连我都找不到他们的尸首。”

不对，我还是不相信有什么鬼怪，一定是这帮人被催眠了从而引发了梦游。

想到此，我赶忙阻在第一个人的身前，使劲的摇晃起他的身体，但任凭我怎么发力，他的脚只在原地踏步，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迹象。

一想到自己刚才的梦魇，就知道这帮人此刻会有多痛苦，随着出帐篷的人越来越多，我已经没有能力阻止住他们，所以赶忙喊道：“大爷，我错了，您……您赶紧救救他们吧！”

06

怪老头站起身来，随即打开了他的大葫芦，那股酸臭的味道再次传来，下一秒我懵逼了，他竟然往嘴里倒了一大口，走上前来“噗”的一声喷在了前面的两个人脸上。

卧槽，刚才他不会就这样对付我的吧？

“后生，你还愣着干什么啊，过来！使劲的抽他们的耳光！”

怪老头见我发呆，赶忙喊了起来。

此时我脸颊还火辣辣的呢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，赶忙瞄准一个同事的脸，狠命的将手掌甩了过去。

场院里很快便全都是我和怪老头轮番打出的耳光声。

我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到打别人耳光会这么累，尽管是两只手臂轮流发力，但没到五分钟，酸痛感还是涌了上来。

“大爷，你那个还魂汤还够用吗？”

我一边扇着大权的脸蛋，一边抽空问向怪老头。

“都和你说了，不够用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

怪老头眼珠一转道：“你拉住刚醒过来的人，往没醒过来的人脸上蹭，蹭多少算多少。主要是鼻子！另为了他们的性命，耳光再打狠一点！”

不知道是不是这怪老头的迷魂汤剂量不太够的缘故，此前被扇过耳光的同事虽然停住了脚步，但却没有像我这样清醒的，全都萎靡不振的倒在了地上。

这工作可真累，一边要从已经停步的人脸上抹下令人恶心的还魂汤，一边还要狂扇着剩余之人的脸。我和怪老头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，这才把几十个人都搞定。

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，怪老头和我都瘫坐在了地上，他嘿嘿一笑，从怀里又拿出一个小酒壶来，美滋滋的喝了一口。随即说道：“行了，那些小鬼今晚不会再缠着你们了。”

一大堆问号出现在我脑子里，一边揉着肿胀的肩膀，一边问道：“大爷，您能跟我说个实话吗？我们到底是怎么了，说实话，我真不相信有小鬼。”

怪老头叹了口气，眉毛一拧道：“你不相信小鬼，可你相信阴阳五行吗？”

我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研究。”

他嗯了一声道：“好多老祖宗的东西都失传了，这也难怪，你们这帮年轻人根本不去试着接受。”

言毕，他沉默了好久，我隐隐约约中从他的眼角看到了一丝泪痕。

“大爷，您这是……”

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：“罢了，既然传不下去了，索性说出来吧，反正我年龄也大了，又绝了户，还怕个球！”

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，问道：“您是说那一千多座坟冢？”

怪老头点了点头：“是，那一千多座坟冢，根本不像村长所说的什么污染造成了死胎。而是……而是我们村几十年来被害死的孩子。”

“被害死的？！”

“嗯，是的。”

“谁？谁害死的？”

怪老头掏出自己最后一支烟，吸了两口后，将吐出的烟圈打散，说道：“你想知道刚才喷在你们脸上的还魂汤是什么吗？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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